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蘋中信：吃下康乃馨的孩子（朱宥勳）

2016年05月0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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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某些與家長分享教育議題的場合，宋承憲變魔術偷心台妹 炫愛劉亦菲「好想當爸」，常常會遇到家長拿自家孩子的問題來詢問，可樂旅遊遭駭 客被詐數萬元，比如突然之間脾氣變得很差、變得不願意跟大人說話、眼神飄忽……之類的。但這些事件發生的時候，交通維安升級 動員3萬警，我人都不在現場，接任經長 沈榮津：首要任務穩定供電，沒辦法提供什麼精準的建議，這款智慧眼鏡太狂耳機地位將不保，只能不斷地反問，33組韓團輪抱Taiwan 擄走6.4億元，幫助家長猜測可能的原因。有時問著問著，杏林春暖：聽診高手 陳震寰3分鐘揪病灶，家長自己就頓悟了：「啊，原來我那時候講錯話，他不高興了！」這種時候，他們會很認真地感謝我，讓我有點手足無措。「其實我沒做什麼呀！」我會說：「我只是把孩子當成一般人來觀察而已。」是的，有時候我覺得，與其治絲益棼地去研究各種「教養」的技巧，不如先從「把孩子當成一般人」開始。當成人之間相處的時候，只要社會化到一定程度，多少都會有意無意地啟動「察言觀色」的程序。我說了一句話，他的表情如何？如果他一皺眉，或者臉色稍微僵一些，我就知道，啊這句不行，要換個話題。所有的眼神、動作、細微的身形或肌肉變化，都能帶給我們豐富的「非語言訊息」，形塑了所謂的「氛圍」。日文有個詞叫做「讀空氣」，非常傳神地描述了這種感知能力，會不會讀空氣，很大程度會影響溝通的效果。但很奇妙的是，在台灣，大部分的成人，似乎不覺得有必要對孩子「察言觀色」，跟孩子相處時，全部都變成不會讀空氣的人。然而，相較於心機深沉的成人，孩子的心事其實很容易從非語言訊息中讀出來；大人自己沒有認真讀，當然就會產生各式各樣的齟齬，這時候再回頭尋求「教養技巧」的幫助，無疑是捨本逐末。視孩子為對等的人最經典的案例，自然是這幾天網路上流傳的一篇文章：一位國三考生，因為想買康乃馨給媽媽，提早慶祝母親節，晚了10多分鐘到家，卻因此被媽媽破口大罵。這位考生聽畢，憤而張口吃下康乃馨，冷冷說：「我有說這是買給你的嗎？這是我要吃的。」
試想，如果這位考生年齡再翻一倍，這位媽媽還會以這麼粗暴的方式回應嗎？也許整個場景的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了。
前幾天我也看過另外一個案例。一對母女走近一家店，發現一隻從水溝中竄出來的老鼠。媽媽很顯然擔心老鼠身上太髒，要求女兒不要靠近，但目測只有10歲左右的女兒，卻非常興奮地大喊：「好可愛喔！」在這對母女進店購物的整段時間，都看得出來女兒魂不守舍，不斷望向門外。直到母親到櫃檯前結帳，女兒才終於找到空檔衝出去，低頭搜尋老鼠。
「妳在幹嘛？」媽媽很大聲地說，半間店都聽到了：「老鼠有什麼可愛的，妳真的是怪人耶！」
我在旁邊，親眼看著這一幕。隔著透明的店門，我看到本來蹦跳出門的女兒身形遲緩了下來，好像突然忘記自己為什麼要衝出門了。最後，她很僵硬地走到一輛機車旁，垂頭站在那裡，假裝自己本來就是要先一步去等媽媽的。
從頭到尾，她都不再往這個方向看過來了。
糟糕的是，她的媽媽也沒有回看，渾然無覺地繼續和老闆聊天。
如果從一開始，成人就沒把孩子當成對等的人，需要付出至少跟「面對其他人」一樣的心力的話，自然很容易無事生事、小事化大，等到孩子不再是孩子之後，大事會弄得敗壞不堪，也是理所當然的。不願意對孩子察言觀色，讀親子之間的空氣，在該付出成本的地方吝嗇，最後你就得花更多的力氣來填補虧損。
作家、《秘密讀者》編輯委員
有話要說 投稿「即時論壇」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