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點評論：工商普查 製造假資料的謊言遊戲（張貝貝、黃重豪）

全國性的「工商普查」剛於6月15日落幕，盜領事件背後的黑色產業鏈（林穎佑），回顧這兩個月，費玉清飆《隱形的翅膀》 40年唱將凸槌7次，浩角翔起天天在電視廣告說：「工商普查能分析產業現況，金正男命案 傳遺體被領走 空運交還北韓，幫經濟全面健檢，機捷恢復原價 旅客嫌貴將少搭，才能對症下藥，雷諾斯《死侍》爆賣迎雙喜 花邊教主 藏不住2胎肚，制定有利的經濟政策。」實情真的如此嗎？普查，香港政府下重手 增稅打房，就是地毯式調查所有想了解的對象，所以行政院主計總處會分派給每一個鄉鎮市區公所，公所再派普查員挨家挨戶訪查店家，務求滴水不漏。
這麼大陣仗，理論上得蒐集到非常準確的資料才行，不然就白忙一場了，但普查員實際出任務後，不禁大感荒謬。以下就來介紹從主計總處、縣市政府到各鄉鎮市區公所，是如何辛苦製造出龐大的假資料：
一，店家不會據實回報。首先，調查克服不了人性。普查的問項相當直白，比如全年收入總額、全年成本支出、年底資產淨額等。一般來說，老闆怎麼好意思跟陌生人說自己賺了多少錢，就算再有誠意者，也不見得把數字記得清清楚楚，而且做小本生意者平時不一定準確作帳，所以最後說出來的數據多半嚴重低估。
營收可查報稅數據二，主計人員要求調整數字。由於擔心帳面數字太難看，無法讓主計總處做出漂亮的統計報表，因此問卷收回來後，各普查單位、縣市政府的主計人員會先看成本和營收，如果「感覺」太低就要求調整。最後調查來的數字經潤飾可說「筆筆皆是」。三，三百六十行一體適用相同題目。工商普查的對象包山包海，從小吃店、大工廠、醫療診所、傳直銷業，到博弈場所、酒店等八大行業皆有，無論類別跟規模統統使用同一份表格。例如還問了跨國服務交易情形、投資布局策略、產品外銷等，這些問題通常只有一定規模以上的製造業與批發業才回答得出來，小店家卻也一體適用。四，放著更正確的資料不用。最後，普查員所依據的「普查清冊」也不見得正確，因為有的商家已遷徙或倒閉多年，有些則是稅籍資料改了，但名冊並未與時更新。而且最殘酷的是，許多受訪戶都指出，營收狀況只要去國稅局一查就知，還是客觀無誤的報稅數據，為什麼還要像苦行僧一樣一一訪查呢？看看鄰國日本，也有5年一次的「事業所及企業普查」，做法就細緻許多。他們將調查對象分為服務業、商業、工業、法人企業，對象不同，問卷就不同。例如對服務業，會詢問哪個時段最繁忙、如何因應。商業類，會調查賣場面積、營業時間、停車場容納量、常用與臨時員工數等。工業類，會問事業場所面積、原材料、生產流程、固定資產、製成品、半製品、半成品、燃料存貨、用電與用水量等。調查也會依規模來分，例如在服務業，30位員工以上的公司採普查，29人以下按不同行業決定抽樣比率。工業則全面普查，但也以30人為分水嶺，區分兩種調查表格。
調查方法落伍白忙台灣的工商普查從民國43年啟動，這些年來官員不斷出國考察調查方法，學術界亦做過不少研究，但迄今仍沿用落伍的方式，令人不解。因此，政府如果真想用數據治國，請主計總處認真以待調查方法，否則全台368個鄉鎮市區、上萬名普查員、上百萬個店家忙了半天，卻只是周而復始玩著謊言遊戲，那是何苦？
工商普查員獨立記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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