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蘋中信:一群女生的徒步(劉克襄)
2016年06月0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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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3個月前擬定的行程,總不能因溫度改變就取消。她們多數都依規定,頭戴便帽或撐洋傘,背包裡除了水壼和餐點,還備有防曬油、防蚊劑等物品。看到她們的打扮,不禁莞爾也添增信心。只是依過往的經驗,我仍擔憂,有人走到半途會中暑,或者因體力透支而暈倒。
那天走過的地方,初始是開闊的山谷,後段是山頂茶園。遮陰環境並不多,陽光猛毒照曬下,大家的學習心情果真受影響。但草木怒放的時日,郊野反而提供了意想不到自然奇景。我們一起看到了,一幕幕亞熱帶的豐饒生態。
孩子們撞見了數千隻黃色的薄翅蜻蜓,熱鬧地梭巡荒原。幾十種優雅的蝴蝶,翩然沿著溪川遷移。還有數百隻豔麗的橙帶枝尺蛾,不斷在果園飛舞。一個半開發的山區就如此精采,福爾摩沙美名,果真不虛假。
相思樹的森林更有數以萬計的毛毛蟲大量冒出,沿樹攀爬,或者一邊吐絲垂降而下。以前我遇過不少孩子,都會覺得噁心而恐怖,但這些女生沒有驚聲尖叫,或者害怕。而是了然的靜心觀察,或者沉默避開。
夏日正是各種生物展現繁華生機的時候。各種昆蟲依著適合的環境,精采地詮釋了一座島嶼的豐富生命。台灣縱使遭到嚴重的生態破壞,但一處友善農耕的郊野,若是長期保護良好,仍舊可以生機盎然。
酷暑考驗學子韌性雖說一路不可能看到任何石虎的蹤影,但偶遇幾位在地老人暢談接觸的經驗,也是一種旅行的啟發。跟這些孩子們互動,我大抵知道,她們的老師平常積極鼓勵參與各種社會議題,認識周遭的家園。如今走進偏遠的山林,更可清楚對照。只是看到她們一個個被陽光曬得滿臉通紅,我還是充滿愧疚,卻也不得不佩服。這些孩子們以堅強的毅力,快樂而安然地走過。她們乍看是重度依賴手機的族群,彷彿足不出戶外。但當我們提供了適合的環境,她們也會坦然接受。縱使那是充滿艱辛的見學之旅,仍甘之如飴。石虎在哪,有無看到也不那麼重要了。我們常以為一代不若一代,但這麼炙熱的天氣,意外地提供了一次考驗的機會,讓我們看到孩子的韌性。自己又是多麼幸運,在民生擾攘的家園,遇到一群不凡的女生。
《蘋中信》作者群呂秋遠、郝廣才、吳惠林、馬維敏、胡晴舫、胡采蘋、平路、謝金河、何飛鵬、王浩威、朱宥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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