蘋中信：解嚴後的文學力量（陳芳明）

解嚴30年後，防蚊盆栽熱銷 專家：沒效，台灣文學生產力遠遠超過戒嚴時期的總和。我在《台灣新文學史》特別指出，4生技廠 搶攻長照商機，1983年的文學生態，專櫃男裝 下殺1折起，就已經預告了日後的活潑想像力。那時還未解嚴，韓國WBC陣容 大聯盟5球員入列，台灣作家就已經衝破政治網羅，柏芝求復合 派Lucas撒嬌軟化霆鋒，女性文學、政治文學、同志文學、原住民文學的全新作品，開始改寫台灣的文化版圖。就在那年，李昂的《殺夫》，以及廖輝英的《不歸路》，已經強烈暗示女權意識正在崛起。白先勇的《孽子》正式出版，也指向同志意識的未來發展。陳映真的《山路》，揭露了殘酷的政治犯歷史。而原住民作家田雅各，也完成《蘭嶼行醫記》，預告文壇就要出現陌生而新鮮的視野。
文學可能是靜態的文字演出，但是背後卻潛藏著巨大的政治意義。在長達38年的戒嚴時期，所有的文學詮釋充滿了沙文主義。女性文學的誕生，等於是在對抗男性中心論。而同志文學的登場，則是在對抗異性戀中心論。原住民文學的盛行，更是為了對抗漢人中心論。這些不同的文化中心論，正是過去戒嚴體制的最重要支柱。在權力核心的周邊，出現了異質的文學作品時，等於宣告國民黨的文藝政策再也發生不了作用。那種中央集權式的思想控制，在作家之間已經受到徹底的鄙夷。
遠在組黨運動之前，文學所帶動的力量絕對不容忽視。正是因為有女性文學的盛行，才有後來的女性社會運動。也是有了同志文學的領導，才拉出了後來的同志運動。更重要的是，原住民文學取得一定地位之後，才有後來的原住民正名與復權運動。
觸探禁區動搖威權曾經被國民黨視為高度禁忌的思想，隨著作家的勇敢觸探禁區，威權政治也逐漸產生動搖。這裡並不有意誇大文學的力量，作品所帶來的思想啟蒙，卻是點點滴滴累積起來的。至少文學作品指出了許多不合理的生活方式時，終於使讀者發現政治威權才是社會進步的絆腳石。這裡必須點出另一個重要事實，1987年2月還未解嚴時，葉石濤先生出版了他的《台灣文學史綱》。這本著作暗藏的挑戰力道，遠遠超過了任何文學作品。因為他在威權體制的中國主流價值之外，另立一條屬於台灣主體的歷史脈絡。這本文學史的出版，應該是值得大書特書的重要事件。葉石濤明白告訴我們，歷史從來都是複數而多軸的形式在發展。但是，國民黨的教育卻只是灌輸單一主流的歷史觀。葉石濤突破這樣的政治樊籬，讓後來的讀者終於看見台灣。1986年9月28日，民進黨正式成立時，等於是直搗解嚴體制的權力核心。黨禁突破後，緊接著就是解除報禁，終於迎來了思想解放的關鍵年代。台灣作家再也不必接受政治權力的阻撓與干涉，所有的社會政治議題都可以注入文學創作裡。女性文學、同志文學、原住民文學的大量生產，都已經為未來的公民社會奠下基礎。
公民運動文學伏筆我們今天侃侃而談公民運動之際，切勿忘記，其實文學作品都已經事先埋下伏筆了。解嚴30年到來時，旺盛的文學生產都已經做好紮實的準備。文學的力量不容輕侮，因為它早就預告了今天民主人權的開放，而且還要繼續發展下去。
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教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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